第9章 九队友不如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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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这登徒子,臭流氓,圈我们桃园的地在先,仗势欺人也就算了,还深更半夜潜入少女闺房,掳走家姐,居心不良,其心可诛,你这恶人,我们蟠桃园与你不共戴天!”

    还没等我开口说明形式,袁无郁就已经开口噼里啪啦把沈映岚给骂了个狗血淋头,我眼看着沈映岚原本平静冷漠的面容,从白到红,从红到青,从青到紫,又从紫到黑,其中变化的色彩都够开家染坊了。

    我的头好疼,现在是什么情况?袁无郁真不愧是猪一般的队友,我用尽浑身解数,千方百计各种示弱讨好、忽悠吹捧,才把这黑乌鸦的毛给抚顺了,眼看着明天就能被放回去了。这下可好,被他三两句斥骂,又给刺激的炸了毛。

    我觉得我的归期可能又遥遥无望了。

    我连忙补救道:“袁二你这是说的什么话,还不赶紧赔礼道歉,沈司主是与我惺惺相惜,专程将我接来一起讨论生财之道,我俩相见恨晚,把酒言欢,十分畅快,哪像你说的那样,你这是诬蔑沈司主了。”

    “姐,我知道你是被这恶人胁迫了,但你不能向恶势力屈服呀,我们会给你做主的。”袁无郁执着我的双手,言辞恳切道,然后又回过身,对着沈映岚准备开始下一轮的大张挞伐。

    还没等到他开口,只见沈映岚黑着脸走过来,一言不发的将袁无郁揪了起来,两手一搓,将他团成了一个团子,凌空抛起,接着用手将衣摆往旁边一拢,抬脚使劲踢出,就瞧着球形的袁无郁头也不回的朝宫墙外飞去,逐渐化成了一颗流星消失在了空中。

    “啊~~~~!”天边传来袁无郁的哀嚎。

    好手段,好脚法,我抬起右手在眉间搭了个棚,目送我家二弟飞出了视野以外。

    我嘴角无力的抖了抖,想说什么,但发现自己无言了。

    “既然我是登徒子,臭流氓,你就好好留在我这吧,房间你也别回了,今夜就与奔雷一起睡好了。”脚法玄妙的沈大司主脸色褪去乌黑,又变成了冷不溜秋的瓷白色,恢复了冰冷的神色,瞥了我一眼,便甩袖离去了,漆黑的修长背影逐渐隐入了深沉的暮色中。

    我和毛球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相顾无言。

    当天夜里回了北风,月光晦暗,天幕上一颗星子也没有,眼看着是要变天了。

    我一向逆来顺受惯了,不让我回房间,我也乐得多和毛球相处一阵,我靠在毛球温暖蓬松的鬃毛上,与它头贴着头,将身体蜷成一团,挨着它柔软的腹部,它流动着蓝色电光的毛发将我本就不大的身躯给遮了个大半,电光流过有微微的酥麻感,十分暖和舒适。

    “毛球,我有一个好朋友,想来你也应该认识她,就是那个将你从九天雷池给抓回来的女人。”

    毛球灵智极高,虽不能人语,但与它说话它都能听懂,我尚无睡意,便和它说起话来,它用鼻音发出轻轻的呼噜声,以示回应。

    “想来你也应该见过她的本事,她可真是一个彪悍的女人啊,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本事,把你们这些神力通天的绝世神兽随手收服,训的跟小猫小狗一样。”

    毛球打了个响鼻,似乎对于我把它形容成小猫小狗十分不满,表达抗议。

    我咯咯一笑,继续跟它说话:“她平日里专门抓神兽当成坐骑贩卖给别的仙君,其实她把最好的留给了自己。她那个坐骑叫作驰火神驹,来头可大着呢,相传,尧时天有十日,乃三足金乌所化。十日并出,草木焦枯,民不聊生。尧命后羿射十中之九。九金乌皆死,羽翼着地,即化为神驹,足可生玄火,踏火而行,逐日而奔腾,日行千里,性极炽烈,说的便是这驰火神驹的来历。平时天天穿着一身火红衣裳的何安祈,把她那全身赤色的驰火神驹一骑,简直就是合二为一了,隔远看着,就跟一团火烧云打天边飘过来一样,要多威风有多威风,要多骚包有多骚包,啧啧,我其实是十分羡慕她的。”

    我沉浸在意淫之中,幻想是自己骑在驰火神驹上,纵情驰骋在九天之上,脚踩烈焰,踏山裂石。

    毛球又打了个响鼻,把我从幻想中拉了回来。

    一丝冰凉落在我的脸上,我伸手一抚,转眼望向亭外。

    下雨了,夏末秋初的雨,细弱无声,却带了一丝寒意,这小亭虽被藤蔓给缠绕的严严实实,还是偶尔有雨滴沁过层层的枝条树叶,落在毛球和我的身上。

    毛球侧身躺过来,用前爪将我拢了拢,护在它的身下,我心里一暖,突然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,每逢下雨,母亲也是这样用它毛绒绒的臂膀将我搂着,护在怀里。

    雨点打在青石地砖上传来淅淅沥沥的微弱声响,就像用手轻击鼓面发出有节奏的韵律,十分催眠,浓重的倦意袭来,不出一会儿,我便在毛球温暖的怀抱中睡着了。

    半夜里我被冻醒,毛球这家伙居然自己翻了个身,侧向了另一边,睡得正香,泛着丝丝蓝光的白色身躯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。

    更深露重,天更凉了,沥沥的细雨还没有停,小亭下的地面都被沁下的雨滴淋湿,我的衣裙也有些湿润,北风穿林而入,我一阵哆嗦,毛球天生皮毛厚实,防水抗寒能力极好,风吹不进,雨打不入,难怪睡得跟死猪一样。

    我有些无语,牙齿上下打着颤,走到毛球侧身的方向,将它的前爪掀开,又钻到了它怀里,一阵暖意将我包裹,我惬意地长舒了一口气,摆了个最舒服的姿势,准备继续睡。因为耳朵靠近地面,有非常细微的脚步声传到了我耳中,我纳闷地抬头寻找,却谁也没有见到,只看见小亭不远处的圆门边,几根藤蔓窸窣的抖了几下。

    也许是我听错了,我抗拒不了毛球怀中的暖意,不一会儿便又睡着了。

    这一次醒来,我有些难受,又冷又渴的双重感受折磨着我,我想开口让人帮我倒水,但我发现自己张不开嘴,眼睛也像被蒙上了一层纱幔,迷茫一片,看不清眼前是哪里,也忘了现在是何夕何年。

    似乎有毛球焦急的呜咽声,又有它急切踏着地面的声音,我想开口唤它,好不容易使出全力张开嘴,却发现喉咙已经完全干涸,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
    又过了一会,有脚步声传来,我倏然间被抱了起来,是一方似曾相识的温暖怀抱,是曾经在我梦中出现过的怀抱,我想仔细回想,却什么也想不起来,只觉得脑袋里像是一锅熬得上好的小米稀饭,黏黏糊糊冒着白汽,在小火上咕嘟咕嘟翻腾,刚想看清什么,又马上被搅乱。

    极度寒冷的我在这温暖的怀抱之中,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,我急切的想要更靠近这份温暖,我使劲往他怀里钻去,想贴紧一些,再贴紧一些,他身躯一抖,锢住我的胳膊却更紧了一些,为何我会觉得这个场景这么似曾相识,我想不起来,却觉得我应该还做了什么,这种莫名的直觉让我伸出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,对,应该就是这样做,我曾这样做过吗?我现在又为什么要这么做。

    脑子里的小米稀饭熬的更加糊里糊涂,我仅凭直觉,将脸贴了上去,贴在了他的脖颈上,那温暖的触感将我熨帖的像一张薄绢,随时可以随风飘到天上,我干渴的嘴唇四处寻觅,像是嗷嗷待哺的婴孩,想要寻找乳汁的慰藉,我张嘴含住了眼前的温暖,细腻柔软,是人的皮肤,我轻轻舔舐,抱着我的身躯又是一震。

    为何如此的似曾相识?仿佛昨天才刚刚发生过,是我经历过的事情吗?还是我梦里梦到过,我现在在哪?又是谁在抱着我?

    “哎,这是烧糊涂了。”悦耳的男声在我耳边轻喃,一阵颠簸后,他的脚步慢了下来,我被托起,轻轻放在一方柔软的床榻上,他要放开我,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和空虚,不!我不要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,我不知从哪来的力气,紧紧握住他的衣襟不放,使劲一拽。

    天旋地转,地陷天塌。

    一具沉重的身躯毫无防备的压在了我身上。

    “你这是……”懊恼的一声轻斥。

    “我好冷”,我一边用沙哑着声音呼喊,一边紧拥着身上温暖的身躯,想要挨紧一些,再挨紧一些。附在我身上那具僵硬紧绷的身躯听到我的声音后渐渐变得柔软,本是撑着悬起的上半身也放松下来,慢慢靠下来,轻贴着我的脸颊,混着温热体香的龙涎香味盈满了我的鼻腔,一缕发丝落在了我的脸上。

    “你忍一会儿,你发烧了,衣服都被雨淋得湿透了,这样下去会更冷,我让人打水来给你擦洗,换掉湿衣裳,穿暖和一些。”温柔的声音仿佛在安抚我,近在咫尺,近到连我的耳廓都在随之颤抖。

    他又慢慢撑起身来,我摇了摇糊成一团粥的脑袋,努力将眼睛睁开,却正巧对上了他的眼睛,两双眸子在空中交汇,互相凝视了一瞬。

    那眼眸里,载了银河里所有的繁星的光辉。

    他从耳根到脸颊的皮肤倏地慢慢变成粉红色。

    他僵硬的把脸别向一旁,不再与我对视,眼神闪烁慌张,那随着他动作而轻轻眨动的睫毛,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。

    “我渴”,我沙哑着喉咙轻喃。

    他起身,将我紧紧裹在被子里,然后关上门走了出去,步履有些僵硬虚浮。